云笺

写文其实是一种许愿方式。
留白/加温

【留白】对戏

刘演员×白演员 

一点点虐。

看了两位演员的一些采访来的灵感。

不上升真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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敲门声如约而至。

白敬亭拉开门,眼前仍是那个笑得少年气十足的人,仿佛和一个月前见面时没有丝毫变化。

“白白,这么久没看到我,你都不激动吗?”刘昊然往前凑了凑,无辜又不讲理地笑着挤进门,熟门熟路地翻出拖鞋换了。

白敬亭知道自己愣神被看出来了,但是他有些控制不住,继续沉默地顺着刘昊然弯下去的脊背看,薄薄的纯棉T恤盖不住窄瘦的腰和脊骨的轮廓。

还是瘦了。

找到结论的白敬亭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没有开口,匆忙拨回正常思绪:“激动什么呀天天语音视频的。”然后故作轻松地往厨房走去:“白厨神今儿出山,你自己去客厅玩会儿吧。”

“真的吗?”昊然直接忽略了后半句,趿拉着拖鞋就追了上去,“白白我来给你打下手啊。”


“哎呀真香!”刘昊然进了厨房,沉寂已久的胃终于感到了空虚。

已经有几个菜在案上摆着了,丝丝腾起的热气让刘昊然有了落地的踏实感,终于不是万众瞩目着在高空走钢丝。

“啊啊烫烫烫!”忍不住尝鲜的昊然被烫得一下捂住了嘴,露着一双委委屈屈的眼睛来回瞟着鸡汤和白白。

一听到动静,白敬亭立刻停了手里的活儿,快步走近,皱着眉念着“这么大的人了”,却又想上前拉开刘昊然的手亲自查看。


从白敬亭开门起,刘昊然就看见了他眼里藏不住的担心和不算熟练的故作轻松。

作为一个优秀的青年演员,经过两天时间的洗礼,刘昊然已然吃透了“轻松”的演法。但刚刚,看着迎面而来的人,他突然就真的愿意打心底轻松起来。

那双下垂的眼现在盛着各种情绪,有焦急,有难过,有担忧,有慌乱,甚至有愤怒。多数是负面情绪,它们顺流而下,注入那颗生动的泪痣里,成了心疼。

那泪痣在那一瞬间就成了刘昊然的桃花源,他的乌托邦,让他远离了尘嚣感到了久违的松弛。

他顺着白敬亭的手移开自己的手,然后飞快又响亮地在白敬亭脸上亲了一口,留了一个腻乎乎的油印,转身就跑了。


白敬亭在原地愣了许久,才抬手去擦脸上的油,啼笑皆非。也许因为自己的担心太过明显被昊然看破,也许因为昊然真的没那么在意这次风波。

那么就先好好吃顿饭吧。

当然他还挂记着昊然被烫了一下,端了杯凉的柠檬水出去。

“白白这就是你要接的新戏啊!”刘昊然坐在餐桌旁捧着白敬亭的剧本看,“驻外记者变成娱乐记者啊……”

“先喝两口这个,”白敬亭把柠檬水放桌上,“让你偷吃,下次我放榴莲进去煮。”

“不要吧白白——”昊然往桌上一趴,“那你脸上就是榴莲味了。”

“嘿你这小子!”白敬亭挑起了眉,两步迈过去,一把夺下刘昊然拿来挡脸的剧本,“去!喝水去!离我剧本远点儿!”


刘昊然自然没有听话地远离剧本,吃饱饭后反而餍足地赖在沙发上看个不停。

等白敬亭收拾完厨房出来看,他连姿势都没换过。

“怎么,这剧本这么吸引你?”

“对啊,还没有这种题材的剧本找过我。”刘昊然有点惋惜地摇摇头,“可能我就是长了张理想主义的脸。”

“行了吧,好不容易有我这么个年轻帅气优秀的演员愿意演现实主义题材,你别给我分去一杯羹。”

“哈哈哈所以我们俩就在这里自夸吗?”刘昊然笑得眉眼弯弯,虎牙也肆无忌惮地露着。


他们两个对于演戏是真心热爱,一向公私分明的两人却总为对方破例,难免要讨论讨论戏。白敬亭非科班出身,对于演戏,少了很多技巧却也胜在自然。观众总觉得他是本色出演,看多了又感慨每个人物都个性分明,是不会串戏认错的。

“我这样演戏很累的,你有什么好羡慕的。”白敬亭也在沙发上坐下,“就是在那段时间完全把自己当成戏里的人在活。”

刘昊然认同地“哼”一声:“是啊,演个运动员非要按运动员的训练量上。”

“那有什么办法。”白敬亭被闹别扭的小朋友气笑,“不然你加钱让后期给我P个以假乱真的肌肉啊?”

他知道,昊然只是这么说说罢了,要是放到昊然自己身上,只会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,当年减那二十斤也不是闹着玩儿的。

“我觉得这个戏,啧,挺难的,都是内心戏啊。”昊然指着剧本。主角因为家人的身体问题不再驻扎国外,为了更高的薪资选择回国当一名娱乐记者,对着电脑学习怎么起一个夺人眼球的标题,几乎是崩溃着昧着信仰发出第一篇报道。

白敬亭凑过去看了一眼,“嗯”了一声。

他出道时,目睹过许多值得让他退圈的场景。一个毫无背景的小演员约等于底层的代名词。推杯换盏笑脸堆叠,某种程度上和这部戏的主人公很相似。他们的梦想里都掺杂了太多现实性的东西。他那时候试镜演戏和被迫选择做娱乐记者的主角一样,都是在梦想的最边缘讨生活。


“白白我们来对对戏吧!”昊然忽然来了兴致。

其实白敬亭想拒绝,这部戏很多地方都太压抑。

“我想试试你的角色。”

眼前的人诚恳冷静,仿佛现在网络舆论中心的人并不是他。白敬亭看他良久,答应了。


“小赵你是不是不想干了!叫你写篇报道要你半条命,让你去现场,你,你这是准备的什么问题!”

“主编,我觉得……”

“不要‘你觉得’,‘你觉得’!你算什么!这样,有一个问题你今天必须问!要是不问,你,就走人吧。”

“小赵”犹豫良久,点头。

“你给我问她‘你出道至今碰到过这样的事吗’,这一句,给我完完整整问出去,就她的回答给我写一篇报道!听清楚没有!”

白敬亭有点入戏了,他眼底甚至有丝猩红,捏着剧本的手过分用了力。对面没有如约接上的时候,他感觉到了暴躁,质问声差点脱口而出。


但他抬眼看到了刘昊然。

刘昊然垂眸盯着纸上自己的寥寥几句台词,轻声重复了一遍:“碰到过,这样的事吗?”然后扯着嘴角笑了一下。这是他今天第一次露出脆弱的神情。

猛然间,白敬亭从戏中抽离,皮肤剥离般卸力颓然坐进沙发里,跌进现实的昏暗。

现实是,刘昊然被一夜之间判了连坐。

同电影的演员出了问题被封杀。而刘昊然只因为很久之前一句“我推荐他”便被恶意揣测到在热搜挂了三天。有人在恶意中伤,有人是顺水推舟。

“这个问题真是厉害。怎么都说不清。”刘昊然的声音依然平静,却有一种死水微澜的窒息感。

剧中女演员面对“潜规则”的绯闻,人们早就给她判了“罪名”,无论她怎么说,都是错的。沉默着逃开更是会让人群狂欢。


“白白。”昊然抬起脸来,他眼睛没有红也没有眼泪,却让白敬亭鼻腔莫名发酸。

他反而希望刘昊然是脆弱的是不知所措的,不是这样平静的坚强的仿佛无事发生的。

“白白,你能给我讲讲你是怎么看这个人物的吗?我觉得我……还真有点演不了。”刘昊然说得缓慢又认真。

于是白敬亭整理好心里那股酸涩,顿了顿,讲起了主角与出道时的自己。

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迷茫纠结,他觉得自己是喜欢演戏的,但他不知道这股“喜欢”能撑多久,去试戏被赶出来的时候,给家人报喜不报忧睡地铁站的时候,倔强地站直得罪人的时候,他都想说,算了吧。

但幸好他不仅有那点“喜欢”,还有一股子倔脾气。他沉默着下定决心走下去,总算是有戏可演。

一开始作品播的时候,他接受的采访翻来覆去只有几个问题,大概就是,一个关于角色,一个关于角色和他本人相似度,还有一个总是连带着别人的名字。

“我回答前一定会先咬牙,把那句‘我就是我不是什么别的人’咽进肚子。毕竟嘛,我没有这个资本。”白敬亭自嘲地说,想让气氛不这么凝重。

刘昊然听着,眼里毫不掩饰的心疼越发浓了,但他突然开口:“白白其实我是羡慕你的。”

白敬亭笑笑,抬手去摸他的头:“反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别说胡话。”

“没有。”昊然拉下那只摸他头发的手,攥住,“这些事放在你身上,我是心疼的。没有发生在我身上,所以我又觉得羡慕。”

白敬亭有点懵,又似乎有点懂。


刘昊然喜欢在私下让亲近的人喊他“源儿”,他总觉得“刘源”和“刘昊然”并没有粘合得那么严丝合缝。

“如果我不是一出道就到了一个别人望尘莫及的位置,如果我能够有机会从小角色演起,再到现在的高度,也许我心里会更踏实更有底气。你知道我前段时间总是害怕,也许就是演员瓶颈期,我特别怕自己处理不好哪个细节,不知道我在某个地方的情感表达对不对。”刘昊然低头仔细看着白敬亭修长的指节。

“我知道你们都担心我受这次事情影响。但,其实还好,没有那么严重。”刘昊然笑着,但是没有抬头,继续用指腹描摹着白敬亭的手。他不是喜欢把事情藏着掖着的人,只是这次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
“我现在好像知道我为什么会害怕了。也知道你这个角色我为什么没把握了。”他的目光顺着白敬亭的手往上移,看到了那颗泪痣和一双红了的眼睛。

对视的一瞬间,白敬亭移开了视线。他不想哭。


那边笑着轻轻叹气:“因为总的来说——我是没吃过苦没受过这种委屈的。那么多观众评价都是正面的甚至有捧杀的嫌疑,别人把我看得那么完美实在是个太大的负担。这两天不难受是假的,但是难受也不是坏事,至少有了更多的情感体验,说不定以后这种戏我也能演了,对不对?”

刘昊然看白白撇着头,泪痣周围都沾了点红,感动与柔软的情绪不由飞速占满心房:“前天事情刚出来的时候我好想立刻飞过来窝在你家,但是没办法,哎呀那时候我真的是快委屈死了。”

白敬亭终于笑了,那滴泪也终于脱离了眼眶的控制,却在半路被一个温暖的指腹抹去。

“你这么快就想通了,这情感体验怕是还没到位吧。”白敬亭仍是倔着一张嘴。

“白白!”

刘昊然跳下沙发强迫两人对视,白敬亭偏要扭过头不让他看,打闹一番终于让刘昊然得逞。

两人对视良久,像是望了半生,一齐笑了。


所有的经历都值得,好的坏的都需要亲自去尝一尝。但低落时有人握着你的手,心疼着你,实在是世间为数不多的幸运。


“白白。”

“嗯?”

昊然歪了歪脑袋,小虎牙不怀好意。

“我觉得今天的鸡汤,加点香菇会更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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